TOMATOBEAR

「你這樣會感冒的。」

「還說！」律淚眼汪汪的高聲控訴，「哪有人這樣幫人家洗澡的啦！」

事情果然如律所預料的一樣，澪不管什麼事、任何事，哪怕是最私人最親密的事情，仍然毫不遲疑的插手，像是代替她不能動作的左手一樣。

律頂著濕漉漉的頭髮，低頭坐在床上，雖然只剩下一隻手，她仍盡力遮著臉擺出一副電視劇中受到妻辱的啜泣樣。

澪讓毛巾在自己頭上吸水，一邊擦拭著走向律。「可是你的手不方便……」

「就算這樣手也不用直接、直接這樣那樣摸吧！」

「但是不這樣的話洗不乾淨，而且律也一直動來動去的，還發出奇怪的聲音……」

「誰被這樣摸啊揉的都會好不好！」

說完的同時，她們才發現這段對話不太妙，看到彼此都瞬間漲紅的臉，又趕緊扭開頭。

律盯著床邊的小桌子發愣，忽然一個輕柔的東西罩住她的頭，她想抬頭看，卻又被澪壓回正面。律放鬆肩膀，她承認她喜歡澪這樣幫她擦頭髮，不會過力的力道來回撫摸，輕柔的搓揉，讓人有種飄飄然的舒服感。

「吶，澪，你到底在生什麼氣？」

「我沒──」

「別說你沒有喔！自從你到醫院來，就怪怪的。我說的不是你對學妹生氣，而是你在對自己生什麼悶氣？」

上頭沉默許久，不耐的律正要開口，就聽見一個細微的嘆息，身後一個重量壓在床上。

「我們一直都在對方身邊……律總是在我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我眼前，但我……卻沒有辦法……」

律拿下頭頂的毛巾，轉了一圈面對垂著頭的澪，展開笑顏，「澪你怎麼這麼可愛呢。」

澪落魄的神情，立刻換上一張紅潤的害羞表情，才開口又被律堵了回去。

「那個時候你又不在，當然不可能陪著我呀。」

「那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……」

「秋山同學，手機在書包裡啊。」

這下說不出話了，律換上一個不再調皮的笑容，「幫我換藥好嗎？」

#####

梓推托不斷纏上來的唯學姊，開始思考這樣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。

「梓喵~ 謝謝你的餅乾~ 我會永遠保存下去的~」

「請把它們吃掉，唯前輩。」

軟軟的臉頰貼了過來，梓並不覺得討厭，如果是在平日的部室就算了，但在三年級的教室這個樣子，感到十分彆扭。往前方一看，那人無良的妹妹還擺出親切可人的笑容看著一切，這對姊妹真是讓人無力。幸好鐘聲解救了梓，她奮力推開唯的臉。「上課了，唯前輩。」

不理會無意義的哀嚎，梓拉著一同前來的憂走到門口，想起另有同行的人，回頭找尋友人的身影。她也正要離開，梓對上總是在一塊的黒髮學姊和褐髮學姊的身影，作了簡單的點頭鞠躬道別。

踏出三年級教室門口的同時，純重重的呵出一口氣。

「純，怎麼了嗎？」憂問。

「對啊，剛剛不是還很高興的說要拿餅乾給澪前輩？」

「是沒錯啦……梓，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？」

「嗯，怎麼了？」

「澪前輩跟律前輩到底是什麼關係啊？」

「咦？」梓腦中立刻浮現答案，卻小心翼翼，語帶猶疑的說，「就是……青梅竹馬的關係吧。」

「是嗎……」

「有什麼不對嗎？」

「我拿餅乾給澪前輩的時候，律前輩也在。她們不用說什麼，就很自然的配合對方，覺得好像有心電感應似……」

「啊，是因為律前輩手受傷吧。最近幾天澪前輩也都在律前輩身邊幫忙她。」

「但是她們周圍散發著一種很奇怪的氣氛，好像誰也無法插進去。」

「姊姊也有說過，律前輩跟澪前輩感情很好呢。」

「我覺得這滿正常的……」梓嘟噥。回想這幾天，雖然前輩們是有比以前更加親密，但她一直以為是律前輩手的關係才這樣，真要說什麼不同，應該是很久沒聽到澪前輩的拳頭打在律前輩頭上的聲音吧。這種話，說不出口。

「那是因為小梓每天都跟他們相處，習慣了啦。她們這樣一點也不正常，太親密了！」

「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。」

「這樣小純就失戀了呢。」

「啊！憂你居然這麼說！」

少女們說說笑笑，似乎忘記上課這回事，回到教室，果不其然的被老師教訓了一頓。

#####

澪拿著比平常還高的便當來到唯她們在的桌子，放下後環顧四週。

「律呢？」

「小律剛剛說要去買飲料。」唯嘴裡塞滿食物，口齒不清的說。

「是嗎……」

澪整好裙子坐下，解開包覆著便當盒的深藍色方布。與平常帶的不同，裡頭是雙層的塑膠盒。

「小澪今天吃這麼多？」

「是給小律的吧。」

澪來不及開口，就被紬搶先一步回答，附加讓人以為發生什麼好事的笑容。澪無心聽著唯和紬一來一往的對話，隨著時間過去，筷子下的便當，和旁邊為律準備的相比，幾乎沒有遞減的跡象。

律好久不曾覺得鼓這麼難打，另一手包著繃帶的她，只能靠單手和腳敲出不對拍的節奏。律鼻子哼出一氣，查看四下無人，偷偷用左手拿起鼓棒，這個時候，開門聲令她嚇了一跳。

是因為驚嚇還是出於掩蓋犯罪行為的心態，才剛拿起的鼓棒落下，撞出幾個聲音來顯示它的存在感。律一腳踩住還不願安分躺下的鼓棒，看向這時間到部室的人。

「你果然在這裡。」澪像是無聲的嘆了氣，朝律走過來，「你剛剛想用左手打鼓嗎。」

澪瞇起眼看律，令她感覺背後有幾斤重壓著。

「對不起啦……」律垂下肩膀。

澪經過那組律的鼓，手溫柔的撫過鼓面。

「好幾天沒有打鼓，果然忍不住了吧。」澪失笑道。

「如果是澪的話，絕對撐不過一天。」

澪手刀敲在得寸進尺嘻嘻笑著的律頭上。看律單手索然無味的打著單調的節奏，她停頓思考了會，彎腰撿起鼓棒，推著律的肩膀，趁空隙就霸道的坐下。

一張椅子擠兩個人有些困窘，律往外跨了幾步的距離得以穩住，詫異的看著她的青梅竹馬。

澪閃避律懷疑的眼神，舉起她手中的鼓棒，在鼓面上打出幾段節奏。

律看見她臉頰和耳廓染著淡淡的紅色，忍不住嘴角的上揚，她拿好鼓棒，隨興的在手中轉了一圈，在節拍中間補上。

輕音部室響起許久沒有聽見的鼓聲，輕輕點綴這午後的寧靜。

門外唯二的聽眾相視笑了，靜靜坐在樓梯間聆聽。

(完)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拖了無敵久XDDDDDDDD

這麼清水都不像我自己了

覺得，喜歡這個創作就真的要持續下去

隔那麼久沒寫，只會退步啊XD

我會努力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