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

 

今日的艾倫戴爾彷彿慶典,白天各種活動攤販,原本就是貿易小國的艾倫戴爾更加活力充沛,到了晚上,女王邀請重要貿易夥伴以及人民進城堡共襄盛舉──我們可愛的公主Anna要結婚了。

大街小巷洋溢歡樂的氣氛,大人小孩都記得他們國家公主甜美的笑容和親切,像是自家的女兒或姊姊,都當作家裡的喜事慶祝。

依照艾倫戴爾的傳統舉辦酒會,各國使節紛紛送上國家的美酒以表祝賀,整場宴會沉浸在酣歡喜悅的氣氛中。

Anna搭上Kristoff的手,在舞廳中央優雅地踩著舞步。

相較Anna的從容,Kristoff臉色就像他身上的白色禮服般凈白。Anna小聲的笑。

「慢點...Anna...等等,我記得,我記得...」他說話時充滿了各種抽氣和驚呼。

「別擔心,Kristoff,我會放慢速度的,而且,也沒有人在看了。」

舞伴的女孩勾起一抹笑容,Kristoff才注意到之前圍成一圈觀看的賓客們也各自在場中跳起舞來,這著實令他鬆了口氣。

「你跳得很好。」Anna說。

Kristoff拉起手,Anna在他身旁轉圈,在將她拉近時小聲的說,「其實我踩到Sven不少次...」

這句話讓Anna忍不住噗哧一聲,她隨即遮住嘴巴,又立刻擺好優雅的姿勢,向剛才擦肩而過投以視線的紳士微笑。

兩人來到舞池旁的休息區,Anna從長桌上揀起一杯寶石紅般的酒杯,淺嚐一口。櫻桃的香味立刻充滿鼻間和喉嚨。

「別喝太多了。」Kreitoff拿著的是細長的玻璃杯,裡頭淡金色的液體微微冒泡。

「我不會這麼快醉的。Elsa跟我為了這一天有好好的特訓一下。」

「我真的很感謝女王陛下答應我們的婚事。」

Anna講話時嘟起嘴,「我告訴過你──」

「你的姊姊,全天下最好的姊姊。」

Kristoff挑眉,Anna滿意的點頭,兩人不約而同的笑出來。

「Anna,我希望能親自跟女王陛下道謝...」

Anna放下酒杯,挽起Kristoff的手,「當然好啊,我們去找Elsa!」

「不過,從剛剛開始,女王陛下人好像就不在了。」

Anna環視舞廳,眉間微微皺起。Elsa向來不與人跳舞,即使是那件事情過後,她總會在王座附近接待一些重要貿易夥伴,但Anna只見到侍者和王宮的人。Anna要Kristoff等她,直接走向總管。

 

離開熱鬧的舞廳,城堡裡的廊道變得沉靜和漫長,像是被偷走了時間。Anna走向逐漸黑暗的長廊,舞廳的樂聲也越來越遙遠,Kai向她說女王陛下因身體不適,稍早就先回房休息了。Anna很擔心姊姊,她總會把她擺在第一優先的地位而忘了自己。

已經聽不見樂聲了,眼前的景象讓Anna不自覺的回想過去。空氣瀰漫淡淡的油燭味,在燭光下搖動拉長的影子像是不停追著她的妖怪,無盡的走道,只有隻身一人的孤單。對那時候的小Anna來說,這裡像是永遠都走不完似的,如今她已經長大,這裡也不像她小時候想的龐大,但心中那份寂寞卻始終殘留。

Anna搖搖頭,那些都已經過去了,她和Elsa一起克服了,之後一定也能像現在這樣幸福。不,要更加的幸福。

她忽然停下腳步,搓揉手臂的肌膚。現在離Elsa的臥室只剩一小段路,但Anna有種不好的預感。是從哪裡開始,Anna覺得氣溫有點冷。

來到Elsa的房門前,Anna的手懸在空氣中,在碰上門把的那一刻,心似乎也跟那條金屬一樣冰冷。

Anna立刻打開門。

「Elsa?」

臥室裡一片黑暗,只有窗外的月光讓Anna勉強看到物品的輪廓。她看向床平坦一片,連動都沒有動過。Anna呼出一口氣,發現吐出的氣息是白色的,她更加摟緊自己加溫。

「Elsa?Elsa,你在哪裡?」

Anna在窗邊和床的空隙中找到將自己團團圍住的Elsa。她趕緊跑到姊姊身邊,她的手好冰。

「Elsa...Elsa, please, 讓我看看你的臉。」

Anna使勁撬開她圍起的手臂,捧起她的臉。

「Elsa,你聽得見我說話嗎?Elsa,Elsa...」

Anna焦急得都快哭出來,她不曉得該怎麼辦,她從未看過Elsa這個樣子,向來被冰凍的都是她,而擁有冰雪魔法的姊姊,會不會被自己的魔法冰凍?她對此一無所知,只希望她僅有的一些溫度能分享給她。

正當Anna打算起身尋求其他人的協助時,懷裡的人有了動靜。

「Anna...?」

看見Elsa微微睜開眼睛,Anna總算展露笑容。

「Elsa,太好了,你怎麼樣了?」

代替回答的,是Elsa有些力道過度的擁抱。

「Elsa...你還好嗎?」

Anna驚訝地聽見姊姊的啜泣聲──她以為她聽錯了,對方擁得更大力,像是要把她緊緊扣住般,令她呼吸有些難受。

她聽見Elsa不停地喚著自己的名字,卻全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。Anna輕輕撫上Elsa的背。

「Anna...不要走...」

「我哪裡都不會去,Elsa。」

「不要走...不要結婚...不要離開我...」

Anna不再說話,只是輕柔的摸著Elsa的背,感到她冰冷的身軀溫度漸漸回升。

 

 

Elsa醒來時,感覺到頭部一下一下的抽痛。她只記得昨晚的酒會,失控飲酒後,印象中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臥室。她艱難的支起上半身,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刺眼得令她瞇起雙眼。

現在是什麼時間?上午的會議已經先移到午間了,沒有人叫她,應該還未過正午。Elsa稍稍慶幸這幾年一成不變的作息生活,讓她即使一夜放縱也不至於超過。一如往常──Elsa被床邊熟悉的身影吸引注意。

她伸手想要觸摸,卻因太過不合理而停住手。不管看到幾次都想讚嘆的美麗紅髮,那是她在酒會前親自幫Anna盤的髮型,還有一身春綠色的洋裝禮服。Anna趴在床邊,還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。

Anna怎麼會在這裡?對此,Elsa毫無印象,她記得她是一個人回到房間的,只可能是Kai告訴她,而她擔心自己的身體而來。想到這,Elsa驚訝的神色軟化,對妹妹整夜都在照顧自己心疼,也為她的舉動感到窩心──沒有更多了,Elsa強硬的在心裡為自己下達命令。

Elsa溫柔的摸著Anna的髮,輕輕拍她的臉。「Anna,上來睡吧。」

Anna閉著眼的臉皺在一起,她是坐起身了,但下一秒開始點頭。Elsa無奈的笑,湊過去捧起妹妹的臉。

「Anna,醒醒。」

Anna揉揉眼,睜開眼睛看到一雙溫柔的眼神。

「抱歉,讓你照顧我。上來先睡一下吧。」

看Anna沒有反應,反倒出神的看著自己,Elsa再次出聲,「Anna?」

「噢,沒...沒關係,我也得回房間把禮服換掉。」

Anna迅速起身,抱起過長的裙擺,快步走向房門。

Elsa的眼睛一直跟在Anna身上,也跟著她在房門前停下。Anna慢慢轉身,回望著Elsa。

Elsa想,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刻Anna的笑容,柔美得像花苞綻放的瞬間,美得令人心醉,卻帶著一絲憂愁。

「I love you, Elsa, no matter what happen.」

Elsa來不及回覆,抑或是她看得出神了,轉眼間Anna就跟著她的笑容消失在房門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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