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MATOBEAR

03

酒會過後，Kristoff和Anna約好找一天去山精之地告訴他們結婚的消息，對Kristoff來說，他們就是他的家人，他也很高興能遇到Anna這樣的女孩，能夠無條件接受他這種特殊的成長背景，並視他們為己出，Kristoff一直喜歡Anna這點。

約定的日子已被往後挪了一個星期，Kristoff包容Anna，就容同她對自己的包容一樣。對方身為公主，願意下嫁於他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幸，她因宮廷煩事拖延，也沒什麼好計較的。

這天終於來到，但Kristoff看見的不是想像中開心的Anna。Kristoff攔下她。

「發生什麼事了，Anna？你確定今天沒問題嗎？」

Anna訝異的抬頭，勾了勾耳邊的頭髮。「噢，沒事，我們繼續前進吧。」

Kristoff拉回往前走的Anna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。

「不要瞞我。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，你有心事我看不出來？」而且更加憔悴。Kristoff把話放在心底，這樣面對面仔細看著她，他才發現她的狀況是真的很不好。「我們得回去，走吧。」

「等──」

這次換Anna拉住他。

Kristoff擺起面容，兩手插在胸前看著Anna。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。

她嘆氣，「Kristoff，我有件事必須跟你談談。」

「OK，怎麼了？」

她深深吐氣，吸氣。藍眼堅定的看向Kristoff。

「我很抱歉，Kristoff，我要停止婚禮。」

Kristoff眨眨眼，沉靜一段時間，表情變柔，「我了解了，等你準備好的時候，我們──」

「不，Kristoff，我是說...我們分手。」

「等等，是我沒搞清楚嗎...」

Kristoff的聲音噎在喉裡，他看得出Anna的表情是認真的，此時他的胸腔湧起一股熱氣，像要把他整個人炸掉。他來回走動，手按壓著眉毛。

「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。」

Anna聽見這個與他交往至今的男人，聲音裡努力壓抑的悲痛。

「當然，你有權利知道。是我的姊姊，Elsa，我必須陪伴她。」

「什麼？為什麼？」

「她需要我，Kristoff。」

「我也一樣需要你！」

Kristoff見到Anna驚嚇的表情，後退一步。「抱歉。」

「不要這麼說...我才是。對不起，Kristoff。」Anna撫上Kristoff的手。

從Anna抬頭望向他的表情，Kristoff看見Anna眼裡的淚光，他伸手擦拭。「你愛我，是嗎？」

「是。」

「她...她答應了我們的婚禮，結婚後，你還是可以在城堡...」

「那不一樣，Kristoff。」

什麼不一樣？Kristoff問不出口，彷彿有什麼力量阻止他碰觸這個問題。

「那是你的姊姊...你們不能...你也不能永遠都陪著她...」Kristoff艱難地說，沒有辦法再阻止淚水奪框而出。

Anna抱住Kristoff，「I love her, more than everything.」

Kristoff回抱Anna，聽見他愛的這個女人說，期望他能幸福。而他不記得，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勇氣祝福她。

＊

Elsa覺得最近很常看到Anna在城堡裡轉，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，前陣子看不見Anna心裡焦急，這下反過來又感到奇怪。她暗唸自己的難伺候，這是好事，再過些時候，恐怕就真的看不到她了。

Anna將一杯熱紅茶放在桌邊，Elsa抬頭，兩人相視而笑。Anna在一旁的沙發椅坐下，把腳抬到上面，拿起一本書看起來。如果Kai或Gerda在的話，會訓斥她這樣的行為吧，不過這裡只有她們兩人，她們從來就不是很遵守公主的禮儀這套。

Elsa的筆在手中轉了轉，瞄向Anna。

「你最近沒跟Kris...嗯，你的未婚夫在一起嗎？」

Anna不自然的頓了一下，遲疑了許久才開口，「沒有。」

「噢。」

Elsa看著桌上的公文，這些都已經處理完畢。她把筆放下，走到Anna腳邊坐下，拉下她的書。

「有什麼事情是我該知道的嗎？」

Anna微微垂下肩膀，把書擱在一旁。「我本來想找時間跟你說的...」

Elsa挑眉。

「我...我跟Kristoff分手了，婚禮也取消了。」

Elsa表情凝結了許久，才搖搖頭，乾笑幾聲，「Wait, what? 他這樣對你？」

見到姊姊嚴肅的口氣，Anna趕緊撲上前，「不，Kristoff沒有做錯任何事，是我提出分手的。」

「可是...可是你喜歡他...」

「而我更愛你。」

Elsa抽回手，交疊在身前迅速起身，背對Anna。

「你...你太輕率了，我們已經對週邊列國...」

「你擔心的是這個嗎？」

「不，」Elsa轉身，走近Anna，蹲在她身前，「我要你幸福。」

「那你呢？」

「Anna...只要你開心，我...」

「我看見你哭...」Anna眼中聚集的淚珠墜下，掉落在Elsa的手上，「我不能在看見你那麼痛苦之後，離開你去結婚。」

Anna的話刺在Elsa的心上。那天夜裡，她對自己說放縱這一天，讓酒精在血液裡滾動，讓忌妒和悲痛佔滿身心，然後她就能笑著送Anna走入另個男人的懷中。終究是失控了，Elsa感覺自己正在瓦解。

Elsa甩開Anna的手站起來，用嚴厲的口吻說，「不，你一定得結婚。」

「Elsa？」

Elsa轉身，匆匆暼了Anna一眼，「現在還來得及，我來處理，你不要擔心。」

「你還要繼續逃避嗎！」Anna喊，「到了現在，你還想要繼續忽略我的感受嗎，Elsa！」

「我是為了你好！」Elsa揮手，像是劃清界線般，「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，對你抱有什麼感情...」

Anna靠近，「你怎麼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同？」

兩人的氣息彼此貼近，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吻上，在嘴唇碰觸的那一刻，她們緊緊擁抱彼此。這一夜，她們相擁睡去，在對方懷裡汲取溫暖。

Anna重新裝滿飼料盒，一個不小心，黃色的小鳥飛出籠外，停在她的肩膀上。Anna先是驚訝，然後伸出手指讓牠站在上頭，小心地送回籠中。小鳥啄取飼料，似乎也開心的唱著歌。

感受到身旁的人湊近，Anna抬頭與她相望，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。

「你覺得，她會寂寞嗎？」

「下次使節來的話，我請他帶另隻小鳥吧。」

Anna沒有回話，手找到她的所屬，與她相扣一起。

她們都是籠中鳥，為了某個目的被禁錮在這裡，但是兩顆相依的心不再有隔閡和分離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