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急的叫喚聲從一樓傳來。

「Elsa──」

「I know, I know. Wait a second!」Elsa回頭喊。她咬住麥克筆筆蓋,啵一聲拔掉,快速書寫著。

急促上樓的腳步聲停止。Anna走進房間,她穿著冰藍色和白色的球員衣,寬大的衣擺在腰間打一個結,露出半截健康焦糖色澤的小腹和彎曲腰線,左臉有一個雪花圖案。她上前挽住Elsa的手。

「你在做什麼?我們快來不及了!」

Elsa快速捲起紙,眼睛往她裸露的小腹瞄了一眼。「Anna,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...」

「那不一樣。」Anna插嘴。「這是冰雪隊和守衛隊的對決,我們是死對頭!我們應該要在冰雪隊隊員進場時歡迎他們,為他們打氣。事實上我們已經遲到一小時。噢,還有啦啦隊...」

Elsa在Anna說話時解開她腰上的結,拉出衣服在下緣重新打結,遮住裸露的肌膚。

Elsa笑著取出鑰匙,坐進駕駛座。手伸向幾乎要把冰雪隊歷史從頭講起的Anna,為她拉上安全帶。「我知道你很興奮,Anna。相信我,只要二十分鐘就到,不會讓你錯過任何一個表演的,好嗎?現在,你保護好自己的安全。」Elsa將安全帶卡頭交到Anna手裡。

「噢,噢。」Anna扣好安全帶,轉頭問,「所以,你剛剛在幹麻?」

Elsa眼睛轉了轉。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實在跟不上妹妹的話題。「沒什麼,一些準備而已。」

 

 

一段長聲的哨聲,球員停下腳步,籃球在空中緩慢旋轉,碰到籃框彈出。雙方球員緩步往各自的休息區走去,律動感的音樂聲播放,宣告比賽進入中場休息。緊繃的氣氛鬆緩下來,Anna垂下肩膀靠回椅背,想將手放在膝上,發現她一直握住姊姊的手。

「看起來不樂觀,我們落後了。」Elsa說。

Anna轉頭。「還有兩節的時間,一定可以追分回來的!」突然一陣冰涼貼上她的臉頰,讓她直喊冷。她睜開一隻眼,看見姊姊笑得開懷。

Elsa拿開寶特瓶,遞給Anna。「你得補充水分,才上半場就又叫又跳。」她拿出手帕,擦拭Anna額上的汗珠,邊笑邊說,「又不是妳打球,怎麼會流這麼多汗。」

「等等...Elsa,我可以自己用──」

Anna拿過手帕,將它按在後頸,仰頭喝一口礦泉水,眼睛瞄到前方轉播的大螢幕,差點把水噴出來。她猛咳嗽,Elsa拍拍她的肩膀。「Anna,還好嗎?」

Anna抓住Elsa的手搖。「Elsa, Elsa! Look! 」

「妳在說什──」Elsa順著Anna指的方向,看見螢幕中的她們被一個愛心圈住。

 

該來的總是要來。

 

「Elsa,我們得親吻,那是親吻鏡頭!」

「不。」Elsa皺眉。「我們是姊妹,這樣太奇怪了。」

「噢對,我忘了。」

Elsa趕緊從包包裡拿出捲紙,對著鏡頭攤開。上面寫著:My Sister,箭頭指向Anna。場內發出一陣歡笑。

「哇,妳什麼時候準備的?」

「出門前。」Elsa靠近Anna耳邊小聲說。她回頭面對鏡頭,上面還是她們姊妹倆的身影,她不停對鏡頭搖頭,擺出困擾的表情。忽然,一個龐大的黑影罩住姊妹倆頭上。Elsa抬頭,對住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。她幾乎要發出尖叫,但Anna比她早一步。

Anna抱住Elsa的手臂。「Elsa,是Olaf!」

「O- O what?」Elsa往Anna身上靠,不曉得是想要離不知名物體遠一點,還是要擋在妹妹前面。

「Olaf,冰雪隊的吉祥物。Hi Olaf!」Anna向Olaf招手。

拉開距離後,Elsa才看出來那是身穿巨大白色布偶裝的雪人。兩百公分的雪人。他像是回應Anna笑聲般的轉圈跳舞,模樣滑稽。正當Elsa鬆了口氣,Olaf向她伸手,像在跟她要東西。那張佔據他的頭三分之二的笑臉,此時看起來有些恐怖。

「他想要那張紙嗎?」Anna湊近問。

「Wait, what?」Elsa半信半疑的將手上被捏皺的紙,遠遠的遞給吉祥物。他搖頭晃腦,又跟另一排的觀眾借了麥克筆,把紙翻到另一面的空白,居然開始寫字。

Elsa轉頭與Anna困惑的對看一眼。Olaf看起來寫好字了,他學Elsa對著鏡頭攤開紙,上頭寫:Do they like sisters? 附上箭頭。

掛在體育競技中心的四面立體螢幕,除了播出Elsa和Anna此刻靠在一起的影像,更多出好幾個小愛心框,裡頭是兩人開心的談笑;金髮女人溫柔憐愛的視線,寸步不離另個紅髮女人;兩人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;金髮女人用手帕擦拭紅髮女人額頭的汗水。不知道是誰喊出第一聲的"KISS",接著全場響應。

Elsa試著向附近靠過來拱鬧的觀眾解說:她們真的是姊妹。但群眾的喊聲蓋住她的聲音,場面失控。她感到被妹妹抱住的手在發熱,抑或是她妹妹的體溫升高。

Anna靠近Elsa耳邊講悄悄話,氣聲拂過Elsa耳窩,彷彿觸電般讓她從耳朵到肩膀都是麻的。

Elsa戲劇性地皺眉,中間的深度彷彿都能夾住一隻筆。「什麼?不,不行!」

Anna眼睛示意周遭。「也許他們會放過我們。」

「也許不會。」

「總要試試。」Anna拉Elsa的手,把彼此拉近。她靠近Elsa,在臉頰親吻。

場上傳出小小一陣的歡呼,姊妹倆露出笑容。但很快的變成噓聲,"KISS"的喊聲又四起,並且變得更加激烈。

「妳看!妳在鼓勵他們!」Elsa小聲驚呼,她的臉跟番茄一樣紅。

「喔...」Anna苦惱一會。「也許只能親吻?」

「不,這次不行。我不會再聽妳的了。」

「除非妳有更好的方法?」

「有,我出去。」Elsa起身,被Anna拉了回來。

「嘿!妳說妳要陪我看比賽的。」

「這、我...」Elsa語塞。Anna看起來快哭了,用哀求的眼光看著她。這是她最沒辦法應付的事。

「只是親一下,小時候也做過的。」

「那時候我們是小孩子!」

「我們還是姊妹,沒有關係。」

「那有很大的不同!」

Anna靠近。「閉上眼睛。想像我是妳喜歡的男生,或明星,像是傑克佛瑞斯?」

「我不喜歡他。等等...他是誰?」面對Anna越來越靠近,Elsa不知道要盯著她綠寶石般的眼睛還是看起來柔軟的嘴唇。

「那不是我的重點。」Anna爬上椅子。她們的鼻尖碰在一起,然後是嘴唇。Anna閉上眼。

──Anna。Elsa輕微顫抖的嘴唇,讓聲音在碰上妹妹的唇瓣之前散成粉粒,消失在空氣中。人是否有接吻的本能?當彼此嘴唇接觸的那一刻,她們就知道該怎麼做,像是磁鐵吸引般自然。

Elsa看見Anna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。有了第一次回吻,對方也跟著迎合。在接觸到不同於嘴唇的熱度和柔軟,Elsa撫摸Anna的臉頰,將她拉進懷裡。

Anna得搭著Elsa的肩膀才能從她身上起身。「哇...」Anna希望體育場的空調能夠調強一點。「妳...妳真的很喜歡想像的那個人...」Anna縮回自己的椅子,抬眼看螢幕,kiss cam的活動不知何時已經結束,正在播球員進場的畫面。

冰雪隊一掃上半場的陰霾,快速進攻,開場不到三分鐘,中途截球投進了第二個分數。冰雪隊的球迷忍不住站起來歡呼,Anna卻偷偷往旁邊看。Elsa也和她一樣沒辦法專心在球場上。Anna穿過扶手下面輕輕捏住Elsa的衣服,待她的手伸過來,她們牽起手,默契的往彼此看了一眼,露出微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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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番茄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