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MATOBEAR

這一篇我不得不警告

※律澪成分少，多自創角色※

觀者三思

 

 

「澪、快點！快點！」

「等一下……鞋子、」

「阿姨我們走囉！」

「等、律──」

 

女兒幾乎是被拉出門，不過澪的母親卻沒有擔憂，面帶微笑輕聲說。

「路上小心。」

 

【K-ON】For You

 

「等一下、律。不用那麼趕吧，離預定時間還……」

明明平常都是自己在等她的，今天卻一反常態，雖然不是不能理解律興奮的心情，還是有點被她過於激動的狀態弄得吃不消。

 

天空已經佈滿彩霞。

 

「澪不想早一點見到大家嗎？很久沒見了呢。」

律口中所說的『大家』，便是她們待會要去會面的、小學朋友的聚會。

青梅竹馬的律和澪，好像理所當然的一起渡過求學階段，但世上很多事情總是充滿著變數，並沒有什麼『理所當然』。本來在同個學區的朋友們，有的搬家、有的到外地求學……現在看來，她們兩人能夠一直在一起，反而比較神奇。

 

律的言詞間，掩不住待會見面的喜悅。事實上從知道消息的那一刻，律每天都要跟澪說上一回。像個期待出遊的小學生，澪是這麼說的。

 

因為律的催促，她們很快就到了，一個很常見的家庭餐廳。

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不是吃飯的地點，而是相聚的那些人，便選在他們最熟悉的這個城鎮。

 

「唔、」

隔了多少年了呢？彼此都不太清楚了。

只是在看到那有些熟悉、又有點陌生的身影，腦中浮現的記憶開始一步步的帶領她們回到過去，這時，律竟然有種異樣的遲疑。儘管時間走過，小小孩的他們已經成長茁壯，是青少年了，也許是有幾分相似，也或許是某種奇怪的吸引力，讓他們能一眼認出。

 

店門口的三名男生，看到走近的律和澪，停止了談話，幾秒的時間，只是注視著。

「小律！」

「哇！」

三人裡較矮的一位男生，帶著笑容，突然就上前抱住律。律無從招架，感覺都快被他舉起來了。

「咦？是、阿彥吧！你是阿彥吧！」

「嗯！好久不見了，小律。」

「嘿，不要叫我小律了啦……怪難為情的。」

律搔搔頭。現在已經沒有男生叫她『小律』這樣親暱的稱呼了。

 

『還是一樣……』

雖然有點難為情，不過律的臉上有一抹不難察覺的笑容。笑容暖暖的，跟律的心情一樣。

是因為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孔吧，他那半閉著的、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眼睛，永遠像個單純孩子的笑容……都跟以前一模一樣。

 

「你、你在幹麻？！快放手啦阿彥！！！」

阿彥身旁有個大個兒，身高也許有180了，理著還有約三公分頭髮長度的平頭，看起來比律和阿彥還慌張，硬是要拉開阿彥與律。

「什麼幹麻？我在抱小律啊。」

說得理所當然，這就是尾藤別彥─阿彥─的作風。

「什麼？！」大個兒一聲慘叫，「榮，你也說說他啊！」

眼看無法說服別彥，大個兒隨即轉向一旁的眼鏡少年求救。眼鏡少年嘆口氣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，這是他緊張、不安時的小動作，至今從沒改過。

「那個……別彥，小律她……也是女孩子啊……」

摟摟抱抱這回事，在還是小朋友時也許不會覺得怎樣，但他們現在可是青少年，除了心態上的轉折，男女的身體也開始有第二性徵的出現，過於親密的舉動，應該是不太適宜的。

「我知道啊，小律是女生這件事。」

這回答，反倒讓兩人啞口無言。

 

「哈哈，你們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呢，榮、大頭健。」

「不要叫我大頭健！」

幾乎是反射動作的回話了。

應話的大個兒，鈴木健太郎，是律的死對頭，也是死黨。

「你也是喔，小律。啊、」這時，別彥才注意一直在律身後的澪。別彥鬆開抱住律的手，一個看起來禮貌的微笑，接下來的動作又是親密的擁抱「好久不見了，小澪~」

「噫？！」

澪一向不習慣別彥這樣熱情的打招呼方式，她本能的將身子微微一縮，所幸閉起眼睛的逃避現實。

 

「唔、小律……？」

沒有被抱住？而是聽到別彥的停頓聲音，澪稍微的睜開眼睛。是律一手抓住了別彥的後領，阻止他向著自己前進。

「你給我等一下。我就算了，澪的話……」

別彥思考了一會，半哂，他一手握拳敲在手掌心上。

「對了，小澪很害羞的。」別彥好像回憶起來了，那個在陌生人面前，總是拉著律的衣角，躲在律身後的澪。別彥再一次禮貌的微笑，只是這次只有微笑，「好久不見了，小澪。」

「好、好久不見，別彥。還有、榮，健太郎。」

意會到自己還沒打過招呼的澪，快速的對眾人問好。

 

幾個人相視幾秒後，不約而同的笑了。

「走吧，汐里和穗子已經在裡面了。」

 

#####

 

『由美、繪津子、大介……』

『等、等一下，小律……』

小小律點人就像算算數一樣的輕鬆，但對小小澪而言可不是這麼回事。

『小澪，怎麼了？』

『太快了……我記不住……』

『喔……』

小小律似懂非懂的回應著。

 

秋山澪，是律新認識的朋友。

她總是一個人在教室看書，不跟別人講話，也不會出去外面玩，這是律對她的最初印象。

律很好奇，也耐不住性子，於是上前搭訕。自己的舉動總是讓她有好玩的反應，小小律絲毫不覺得已經造成她的麻煩，更是變本加厲的去逗弄她，那一陣子律整個人都陷下去了，每天每天想的都是她。

是一直到作文發表那件事，兩人的關係才真正變為朋友。

 

今天，小小律領著小小澪來認識班上的同學，不過實際情況是律跟同學聊得開心，澪只是挨著律的身旁，一句話都沒說。

看到澪還是不說話，律突然有個點子。

『小澪喜歡看書吧，跟我來！』

『咦？小律、等我──』

 

#####

 

「榮，我看到你在書報上的文章了。」

「咦？啊……」

榮又一次推了眼鏡，對於澪的誇獎，有些害羞。

 

土橋榮，是在那個時候澪除了律之外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。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，澪搞不懂律在想什麼，就把自己拉到了沒人的學校後院，不、應該說只有一個人在的後院。

 

「真厲害呢，登在書籍上。」

「也沒有……小澪你、啊…秋山……」

「叫名字沒關係的，以前不都是這樣嗎。」

「嗯…」

 

「小澪~~~」

「呀！」

在自己還在跟榮說話時，腰被抱住，惹來澪一聲驚呼。

這次是個嬌小的身軀。

「啊……穗子？」

留著兩條辮子的天野屋穗子，臉上掛著如同她那黃金髮色的燦爛笑容。

 

「嗨~ 小澪。」

另一位女生坐在座位上，朝澪招手。比起穗子，那位女性顯得成熟許多，桃粉的頭髮在後頭挽起，看起來有朝氣又不失魅力。

「汐里、」

「呀~ 你這傢伙，好久不見了啊！」

澪話還沒說完，律已經上前跟女子勾肩搭背起來。

「好了，你們要站到何時，快點坐下吧。」

一手自然的推開律的頭，汐里笑著要大家坐下。

 

#####

 

『不可以──！』

『欸？！』

小小律對著榮大喊，嚇得他以為做錯了什麼事，眼淚都快奪框而出。而她卻扳著一張臉，雙手抱胸，橫眉豎目的。

『小、小律……』

『小澪，這個時候你應該叫我親愛的才是。』

『咦？這……』

 

現在，小學生的扮家家酒正如火如荼的進行中。

戲劇名為『珍愛大考驗』，由律、澪飾演夫妻，家中的大女兒汐里帶著由榮演出的男朋友回來，正被爸爸律斥責著。

 

『嘻，哈哈哈。』

『啊、小汐你笑什麼啦？』

與被嚇得愣在一旁的榮比起來，汐里是捧腹大笑。

『小律你、哈哈哈！』

律擺出不滿的表情，『我可是很認真在演耶！』

『抱歉抱歉、那麼~』

好不容易，汐里止住笑，故作親密的摟著榮的手臂。

『呵……爸爸，我是真心喜歡小榮的，讓我嫁給她吧。』

『不可以！我說不行就是不行！你小子是什麼人？我才不會把女兒交給你！』

『爸爸，噗、』

『可惡~ 你小子給我滾出去！』

律拿起一本書，作勢要砸向榮，不過動作卻緩慢至極，在碰到榮的頭時還定格住，一動也不動。

突然，澪發現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，看了看現在的情況，澪才猛然意會過來，想起不久前的排練，一個撲身抱住律的腰。

『親、親親親親愛的，快住手！小汐你先離開吧……爸、爸爸有我擋著。』

『呵，謝了，媽媽。』

 

『阿彥阿彥，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出場！』

看著演戲的一群人，飾演寵物小貓的穗子興奮的想要加入，拉著扮演弟弟別彥的衣角晃動。

『嗯……』別彥拿起寫得亂七八糟的劇本，『好像是下一集呢。』

『……』

 

#####

 

「咦？阿彥你……跳級上大學了？！」

「嗯，今年開始。」

「哇……」

律整個人攤在椅子上，覺得難以想像，以前跟自己一起上秋山澪一夜速成班的夥伴，在校成績永遠是最後一名的他，沒想到到了國外卻成了人人口中的天才跳級生。

 

「那、大頭健你呢？搬家之後過得怎樣？」

「就跟你說別叫我大頭健了……」

「健太郎現在是籃球校隊吧？」

有些不確定，榮以疑問句回答律的問題。

「欸~ 明明以前都輸給我的說~」

「田井中……我看你才是，都沒長高嘛，跟小學一個樣。」

「怎麼可能跟小學一樣！男生太卑鄙了啦，上了高中就突然抽高。」

「這跟卑鄙有什麼關係、」

律跟健太郎是從小吵到大的，也許這是他們特別的相處模式吧。

看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，澪轉頭問向一旁的汐里。

「我記得……小汐你是就讀聖米卡艾魯女子學院的吧？」

「嗯。現在是新聞社社長。」

汐里擺出勝利手勢。

 

多年不見的他們，對於中間的空白感到好奇。

現在仍然在在地就讀高中的，只剩下律、澪還有別所學校的榮、穗子四人。別彥跟著家人去了美國，健太郎在小學五年級時就般家，汐里則是國中畢業後報考外地的高中，離開櫻丘。

 

「我現在也是輕音部部長呢！」

聽到關於社團的話題，律立馬拋下與健太郎的爭辯，轉向另一邊的話題。

「常常忘記交申請表的部長。」

「啊、澪好嚴厲……」

「輕音？小律你們在玩音樂嗎？」

別彥提出疑問，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。

「Yes，」律搭著澪的肩膀，「我們是放課後Tea Time，我打鼓，澪則是貝斯，還有三個朋友一起組成的。澪還會寫詞，風格嘛……你們應該曉得的。」

「啊……」

「嗯……大概、可以想像。」

「呵……」

「什、什麼嘛？！」

講到澪的歌詞，律又是一陣雞皮疙瘩，而在場所有人想起某篇作文演說，也都了然於心了。

「還有還有，澪是主唱喔。」

「欸~ 好厲害啊。」

「那個秋山……？」

「小澪，要不要唱一首？」

「不是啦！唯才是主唱，我……」

「而且啊，一年級的學園祭，澪她……啊、痛！」

偵查到危險，澪迅速一個拳頭，讓律總算安份閉上嘴。

 

「呵呵，終於又聽到了呢，這聲音。」

「不要說得好像除夕的鐘聲一樣……」

律撫著腫起的包包，虛弱的吐嘈。而肇事者，因為一不小心做出這種事，低頭懺悔中。

「小律總是喜歡鬧小澪呢。」

「然後就會來一拳。」

大夥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律和澪，其中當然不能錯過她們最經典的相處模式。

「那是我喜歡澪的表現嘛~ 小學生不都是這樣嗎。」

律毫無顧慮的說出這番話，完全不在意一旁的某人已經紅到耳根了。

「不過說到用惡作劇表現喜歡這點，『某人』也不惶多讓呢。」

汐里話裡特別強調『某人』，而座間『某人』也則誠實的反應出來，面有難色的撇過頭。

「這麼說來，小律和小澪你們生孩子了嗎？」

別彥用戲謔的語氣調侃眼前的兩人。

「那個吻，真的是嚇著所有人了……」

從前的往事，變成了茶餘飯後的閒聊，只是這件事再被提起，澪羞得垂下頭。

 

#####

 

『大頭健，住手！』

一見到澪被健太郎拿著的蛇玩具嚇得哭出來，律趕緊上前將澪拉到身後。

『嗚…小律……』

澪緊抓著律的衣服。

 

鈴木健太郎和田井中律，是出了名的死對頭，從幼稚園打到國小，當地的小孩沒人不知道他們倆的名號。

健太郎總是喜歡欺負女孩子，只要拿出蛇啊、螳螂、昆蟲等玩具嚇人，嘲弄外國小孩、比較瘦弱或者豐腴的孩子，要不就是一些特異獨行的人。只是這樣一個壞小孩，上天給了他一個天敵，她就是田井中律。

 

『澪，別怕，有我在。』

律牽著澪的手，露出微笑。

『大頭健，你竟敢欺負我家的小澪，看來你是有心理準備了啊。』

『田井中！跟你說過很多次了、別叫我大頭健！！！』

健太郎氣憤的大叫。

 

『而且、你才沒有資格說我！你自己不也常常欺負秋山。』

『哼，那是我對小澪愛的表現。』

小小律還不太懂『愛』是什麼，好像是比『喜歡』還更上一層樓，那麼這樣就是了吧，她真的很喜歡、很喜歡澪。

『胡說！如果是『愛』的話，那你們親親啊！』

『什麼？』

律愣了愣。

 

『我看過喔，說這種話的人要跟對方親親、結婚，還有生小孩！』

『是這樣嗎？』

『哈哈，田井中你完蛋了，你要跟秋山親親！』

健太郎的叫囂，使得他們更受矚目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。健太郎還因為勝利的快感而面露賊笑。

這笑容看得律實在火大，她雙手搭在澪的肩上，貼上澪的嘴唇。

這一下子，大家都看傻了眼，全場鴉雀無聲。

律親都親完了，健太郎還遲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。

『你、你居然真的親下去？！』

『你們──！』律深吸一口氣，腮幫子鼓鼓的，大聲說著，『從今以後小澪是我的！以後要是誰敢欺負小澪，我田井中律不會放過你們！』

像個英勇守護公主的騎士，律這一番話，不知怎地所有人都拍手叫好，覺得律真是帥斃了。健太郎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只好狼狽的落荒而逃。

 

至此之後，健太郎再也不敢找澪的麻煩了。

 

#####

 

「這、這樣真的沒關係嗎？」

一群人吃完晚餐，別彥提議說想去小學看看，於是幾個人偷偷摸摸的來到小學校園某處的矮牆，正要翻牆進去。

只是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翻過去，澪是焦急又擔憂。

 

「小澪，我們有跟學校說過，沒關係的。」

榮發覺澪的異狀，悄聲的說。

「那我們為什麼……」不走大門呢？──想要這麼說的，但榮一臉無奈的笑容，讓澪話說到一半就止住。

澪想起了其中有個胡鬧程度跟律不相上下，計畫還更周延的汐里，只要她帶頭，恐怕就是這樣的結果吧。

「澪，你在幹麻？」

律對澪伸出手。

有榮和律的幫助，澪終究是翻了牆。

 

操場上只有牆外微弱路燈的光線，勉強能看到物形的輪廓。小學的操場是兩百公尺的小跑道，以前總覺得很大，現在看來卻像是進了格列佛隧道，什麼東西都縮小一號。

「奇怪，阿彥他們跑哪去了？」

律回過神，發現身邊只剩下澪和汐里兩個人，不免覺得奇怪。

「去探險了吧。」

「哈？小學生嗎他們。」

 

三人來到一座長椅上。

「說真的，好久沒看到你們了，真是開心。」

「阿彥和阿健比較難聯絡，花了我一番功夫呢。」

「謝謝你，汐里。」

「不是謝我，這一次找大家出來的，是小澪喔。」

「汐里、！」

「咦？澪嗎？」

「嗯~ 看來準備好了。」

「什……」

汐里語畢，律還來不及開口詢問，眼前絢爛的光彩卻讓她霎時忘了想說的話。

 

「「「「小律、生日快樂！！！」」」」

 

從剛剛開始，那四人就不見蹤影。

『什麼啊……原來是這樣……』

那一點都不合奏的聲聲祝賀，扯著嗓子，帶點沙啞，律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。

 

「小律，生日快樂。」

炫彩奪目的煙火作為生日禮物，對律來說好像過於耀眼了。

 

「律，生日快樂。」

現在應該沒關係吧？有律的身體擋著，澪握住律在椅上的手。

 

「嗯，謝謝你們。」

 

#####

 

『一起去吧、大家！』

『……』

放學後的操場，是平常見不著的人數。

一個把額頭露出來的髮箍少女跳到大家面前，對著為數不少的同學喊話。不過底下的同學們，似乎不怎麼熱情。

『可是，小律……為什麼我們要幫助鈴木健太郎？』

終於有一位同學發聲了，他所遲疑的，也是大家心裡所想的。

 

最近在附近的公園裡，出現了幾名惡霸，他們佔用公園不給小孩進去，也曾聽聞毆打、恐嚇的事件，在小孩之間是人人聞風色變，讓人恐懼的存在。

今天早上，律發現健太郎滿身是傷，從健太郎幾個好朋友那打聽到，是那幾個惡霸打的，而且還向他勒索要錢，健太郎今天下午還得再去一次公園。

 

別說對抗惡霸這回事了，在場的小孩們有很多都是被健太郎欺負過的，要他們為他挺身而出，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 

『就算如此，大頭健也是我們的同學吧！雖然總是開些惡劣的玩笑……可是、可是我們都是同個小學的學生啊！今天同學受欺負了，我們應該團結起來，那些惡霸只是會人多欺負人少而已，我們……都是朋友啊！』

不管律說得多激動，其他人的反應依舊冷淡。

 

『小律……』

看到律因為不擅言詞，無法鼓吹大家而無聲滑落的淚水。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，澪握住律的手。

僅僅只是牽手而已，律覺得胸腔一陣熱血，她再度鼓起勇氣。

『我們一起去幫助健太郎吧！』

大家還是議論紛紛，遲遲沒有動作。

 

『大家、！』

一道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，竟然是那個害羞的小澪，似乎連律都嚇著了。

『唔……』澪還是很害羞，『今天，並不會因為他們欺負鈴木就不見了，他們……還是會在，而且會越來越囂張，說不定下一個受害者……會是我們其中的一個……』

比起律，澪的話對於群眾更有說服力。

『可是……要是那些惡霸攻擊我們怎麼辦？』

『放心吧，我們不是要跟他們打架，我有辦法的！』

眼看終於有些希望，律情緒激動。

 

『小律，我們出發吧！』

『穗子……』

穗子衝到律的面前，握住她的手。

『先把計畫說來聽聽吧。』

汐里朝律一笑。

別彥也從人群中走到律的身邊，代表著願意跟隨律。其中，榮也站了出來，這讓其他人感到一驚，連最膽小、最瘦弱的榮都不怕了，那他們為什麼還站在這裡？

 

澪握住律的手稍微收緊了些。

『小澪，我……』

感受到澪的不安，律面對澪。

『我、相信小律。』

 

#####

 

「我們來玩踩影子吧！」

「喔！我要參加！」

穗子總是第一個加入律提議中的人，她總覺得，跟著律一定會有好玩的事發生。

「都多大了還玩踩影子……小學生嘛你？」

「你是怕輸給我吧，大頭健。」

律一臉討厭、瞧不起的笑激怒了健太郎。

「你、好！如果我贏了你就不能叫我大頭健！」

「如果你輸了我就把你尿床的照片發給你的同學看！」

「你怎麼還保留那東西啊！田井中！！！」

健太郎還是沒有改回來，稱呼律為『田井中』，那是他一輩子的敵人，可是這回聚餐，早已說明了他們從那事件後轉變的關係。

 

「你們不過來玩嗎？」

正當澪想要回答時，被汐里勾住了肩膀。

「你們先玩吧！」

別彥笑了笑。

「那我也要過去了，踩影子啊，真懷念。榮，一起過來吧！」

「啊、好。」

榮回頭看看澪和汐里，有些笨拙的離開。

 

「呼呼~ 這兩個傢伙挺機伶的嘛。」

「咦？什麼？」

「呵呵，當然是……獨家採訪啊。」汐里一個燦爛的笑容，澪還傻呼呼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，「說吧，你跟小律進展到哪了？」

「什、進展？！」

澪一下子就羞紅臉，明明沒有提到任何事，這就是所謂的不打自招吧。

只見汐里不慌不忙的對著澪，比出「四」的手勢，什麼話也不說。

澪疑惑，汐里想說什麼呢？

「我猜，我們五人之中，有四個人已經察覺到你們的關係了。」

「噫噫？！」

 

『四、四人？！我跟律表現得這麼明顯嗎？！』

澪陷入混亂中。

 

「呵呵，小澪你真是可愛。我的話就不用說了，要逃過記者的眼睛，是不可能的喔。榮本來就比較細膩，阿彥雖然看起來有些鈍，但是他很聰明，阿健的話……呵呵。我看大概只有穗子這慢半拍的沒察覺吧。」

「唔……」

「眼神。小澪你看著小律的眼神太溫柔了，總是不經意的尋找對方身影。沒有想到小澪你完全不遮掩的就表現出來啊，怎麼？難道是最近才成為情侶嗎？」

「咦？我？」

賓果！汐里的猜測並沒有錯，律和澪是在這個暑假才晉升為情侶的，雖然這只是名義上的改變，畢竟兩人間的感情很早就超越青梅竹馬，或是親友這樣的關係。

 

「小澪，你知道嗎？小律在我的心中……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。」

汐里的語氣突然轉變，不是調侃，那聲音裡有一種不能讓人侵犯的嚴肅。

「汐里……？」

「還記得嗎？小律領軍討伐學校附近惡霸、替阿健找回公道那次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「我一直都記得喔，照著小律的計畫，讓惡霸少年們被警察逮個正著，大夥就擠在公園裡歡呼，那瘋狂的景象，是我第一次見到呢。」

「那一次……真的是嚇死我了。」

對於這回憶，澪倒是覺得在警察未到前，律的挑釁行為才更讓他緊張。

「呵呵，也是呢。」汐里繼續說道，「小律這樣的人，真的很特別，她好像是為群眾而活的，抱歉，用這種奇怪的話來形容你的小律。」

「不，我也、這樣覺得……」

 

『哎呀呀~ 小澪你不反駁最後一句話嗎？』

澪沒有發現，一旁汐里的笑意更深了。

 

「律很喜歡大家開心，朋友對於律來說，就像……如魚得水一樣。」

澪談起律的時候，展現出的柔美笑容，都盡收汐美眼裡。

「可以這麼說吧，我覺得，小律是大家的中心，甚至覺得小律是屬於每個人的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『呵，小澪你可愛過頭了啦。』

 

「最近我常在想，我們每個人，都會在某段時間遇上不同的人，就像短暫的過客，有時候我們、有時候他們，時間到了就會離開，誰也留不住誰，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……

「可是呢，小澪，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留住對方嗎？」

「咦？」

一直靜靜聽著的澪，對於汐里的提問感到疑惑而抬頭，只見汐里臉上掛著一道微笑，趨前在她的耳邊細語。

 

而那句話，使得澪全身發燙。

 

#####

 

『做完了！』

律雙手一伸，往後躺在地板上，一個勁的傻笑。

『小律第五名！』

穗子拿著冰棒，指著律。

 

夏日飆速競賽也接近尾聲，田井中律終於在時間內抵達終點！

其實只是在暑假最後幾天趕作業罷了。不過認真按時作作業的好學生澪和榮，就不在參賽名單中，幾個人聚集在學校裡，在澪和榮的指導下逐漸解決惱人的暑假作業。

名次，則是由其實已經寫得差不多，卻硬是留作業來參賽的汐里、玩樂三人組律、穗子和健太郎，還有別彥。而最後還未抵達終點的，也是別彥。

 

『哈哈！怎麼可能有我小律大人做不到的事呢！』

『小律、安靜點！』

澪發出遏止。律朝著最後一名看去，別彥滿頭大汗的，手抓著頭，身旁還有指導員澪和榮。

『阿彥，還沒寫完嗎？』

律湊過來。

『嗯……小律你們，先去玩好了。』

別彥露出苦笑。本來說好比賽結束(作業趕完)大家要一起玩的，可是只剩下自己一人，還有很多沒寫完，又是最討厭的數學。別彥不希望因為自己害得大家在這陪他一個人，讓他們覺得很無聊、不耐煩。

 

『沒關係，我們會等你的。』

 

『咦？』

『阿彥只是慢了一點而已，我們會等你的，不管多久。因為我們說好了嘛，要一起寫完然後出去玩！』

『嗯……我會加油的！』

 

#####

 

「哎……真是可惜哪，再見到初戀情人居然是這種下場~」

 

夜晚，被染成暗藍的街道，走幾步就會遇上鵝黃的燈光，一圈一圈。

五道不同形狀大小的影子，被拉長，又壓矮了。

 

「你、你在說什麼啦！」

聽到汐里別有用意的字句，健太郎倒是很誠實的作出了反應。

「不過小律和小澪真是登對呢，你絕對沒有希望的，健太郎君。」

「我又沒有說我現在還喜歡她！啊、」

似乎比小時後的自己進步一些，至少還知道落入了陷阱。

「你又被套話了……健太郎。」

榮無奈的說，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被汐里套話。

「你想要逃過我新聞社社長的眼睛是不可能的，健太郎。不過健太郎你啊，人家都說小學生的戀愛是欺負喜歡的人，而你居然是去欺負喜歡的人所喜歡的人，你還真是彆扭呢。」

「大概是想吸引小律注意吧，畢竟健太郎跟小律常常吵架，恐怕覺得很難為情……」

「少囉唆、你們！那都是小學時候的事了！！！」

對於榮平淡且冷靜的分析，健太郎整張臉都紅了，殊不知他這樣是越描越黑。

 

「阿彥，」走在前面的穗子，拉拉身旁別彥的衣袖，「汐里他們在說什麼？」

「嗯？」別彥思考了一下，好像想到了什麼，揚起一道笑容，「不用急著知道，你只是慢了一步，我們會在前面等你的。」

對於別彥別有用意的話，穗子聽不太懂。

 

『小律，謝謝你。』

 

#####

 

各自走上回家的路，剛剛的喧鬧與現在呈現反差，律忽然覺得有點寂寞，牽上澪的手。

「澪，謝謝，幫我安排這個聚會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其實，澪一直想著該送律什麼禮物才好，直到澪翻出國小的照片，才作了決定。看到律開心的樣子，澪也滿足了。

「大家都長大了呢，大頭健高得好誇張，榮看起來堅強一點了，汐里好像越來越狡猾，阿彥跑去美國，跳級上大學真是嚇死我了，還記得嗎？以前的飆速競賽都是他最後一名的……哈哈，不過穗子一點都沒變……」

律叨叨絮絮的說著，澪在一旁靜靜的聽。

 

「律，」

「嗯？」

「謝謝……謝謝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，謝謝你走進我的生命。」

「唔、」出乎意料的，甚至跟律稍早前講的話一點關係也沒有，這樣的感性話語，讓律臉紅，「幹什麼啦、好肉麻……嘿嘿。」

「噫、我很認真、」

「嗯……謝謝，澪。」

 

『小澪，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留住對方嗎？』

此時澪的腦中浮現汐里跟她說的話。

 

「律，」

在路燈與路燈之間，澪拉住律。

 

澪沒有說話，因為行動往往比話語更有說服力。

在這一小段的昏暗中，兩道貼近的身影重疊成一個。

 

『讓她成為你的人，以你為中心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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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小律。』

『嗯？』

『沒什麼……』

 

『小澪。』

『嗯？』

『我最喜歡你了！』

 

『我、我也……最喜歡…律了。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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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澪，我覺得，我是為了與你相遇而出生的喔。」

「咦？啊……這麼說來要好好感謝玖美阿姨呢」

「好！走吧！」

「欸？」

「去謝謝老媽把我生下來！」律拉著澪開始跑步，不過才幾步，律又停下來，轉身對著澪說，「對了，澪生日的時候，我就去謝謝月繪阿姨把澪生下來，還有幸紀叔叔，我們能相遇，真的得感謝很多人呢。」

律看著澪的眼神變得好溫柔。

澪被抱著，耳邊感覺到律的呼吸，她開口、又停頓。

 

「還有，謝謝澪在我身邊，謝謝你愛我。」

 

(完)

 

 

 

回到律家。

「噢，小律！今年的禮物很棒喔~」

「老爸你在說什……」

律朝著爸爸指的方向看去，正好是身旁的澪，再看看父親邪惡的笑容。

「我現在正要上去拆開呢~」

 

澪表示：「律！！！」(臉紅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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汐里：快點下注啊你們

榮：/////

健太郎：二……一壘！

別彥：三壘

穗子：你們在幹麻？在幹麻？

汐里：(邪笑)小穗子也要下注嗎？

穗子：(看著桌上寫著棒球術語的紙條)全壘打！(看起來比較厲害)

榮&健太郎&別彥：(臉紅)

汐里：穗子贏了！

穗子：哇！

 

律&澪：你們給我等一下！

 

#####

 

六封未讀簡訊

『紬紬 小律生日快樂…

唯隊員 小律隊員生日…

沒大小的梓 恭喜律前…

奈美 生日了祝賀一下…

茱蒂 Happy Birthday!!!…

番茄熊 謝謝一直以來…』

 

 (小劇場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