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MATOBEAR

04-2

橘色的沙發枕飛過來，Kristoff兩手接住，另個紫色的卻不偏不移擊中他的腦袋，令感到一股暈眩。

「你怎麼可以──」遠處的聲音喊。

「冷靜點，Anna──」

「你怎麼可以背叛我！」

Anna抱起旁邊一個到她肩膀高度的玻璃罐。

「嗚喔、不要！Anna、拜託你不要丟那個！」Kristoff身體僵直，兩手懸在半空，雜七雜八的東西從他手臂間一個個掉落，「冷靜，深呼吸，深呼吸。」

Anna循著Kristoff的動作吸氣吐氣，試著把黏在一起話分開講清楚，「你讓Elsa帶我回去。」

「我知道，我知道，」他眼睛在Anna和玻璃罐之間來回，慢慢挪動腳步靠近，「都是我的錯，Anna。」

「你明知道我，」Anna扭身，把玻璃罐從Kristoff觸及到的距離前移開，「那個樣子。」

「你可以先把那個放下來嗎，拜託。」

「我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結果你比較在乎這個，」Anna把它轉過來看了看，「這個什麼SVEN。」她往沙發的方向一丟，Kristoff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，像隻大狗一起撲過去。

Anna攀上吧檯的位子，將臉深深陷在雙手裡，「我沒有臉見她了...」

Kristoff大口呼吸，拉整衣服，抱著玻璃罐走到失意的友人旁邊。他搔頭，撇撇嘴，「所以，你有親她嗎？」

「我不知道！」Anna大聲的說。她兩手攤在桌子上，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，怎麼從這裡離開的，怎麼躺在床上的，還有，我的妝還卸掉了，換上了睡衣，早上起來竟然還有早餐？」

「那她還真是做了很多事。」

Anna用一種極度哀怨的眼神瞪著他。Kristoff抿著嘴唇，彷彿萬般困難才開口，「也許沒有啊，你不要想太多。」

「她不接我電話，Kristoff。她現在一定覺得我是個怪人，不想再理我了。」

「你們都是女生，沒什麼差吧？Rapunzel和Merida不也被你親過。」

「對啦，Merry差點沒有一拳打過來，Rapun….噢天，她說我那時候像小狗一樣舔她。」Anna哀嚎。

「哇喔，還好不是我。」Kristoff收到往胸口的一拳。他揉揉覺得遲早會被Anna敲出病痛的胸口，「拜託，難道你覺得親我會比較好嗎？」

Anna把包包甩在肩上，朝門口走去，回頭說，「至少我可以揍你。」

「Anna，你的午餐！」Kristoff爬上吧檯，從下面抽出牛皮紙袋，抬頭時只看見門上的黃色鈴鐺搖動。

他靠回吧檯，瞄了一眼玻璃罐，聳肩，「以前也沒看她發那麼大脾氣。」

＊

檢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，在跟幾位同事道別後，Anna在椅子上伸展手臂，背後的骨骼在嘎吱響。一杯冒著熱氣的馬克杯被放在桌上，咖啡香氣瞬間充滿四周，她滿足的吸一口氣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。她抬頭看向那人。她一頭褐色柔順的長髮，簡單束起放在肩膀，看起來卻有如公主一樣高雅，氣質出眾，Anna最印象深刻的是她柔和的雙眼。

「謝謝，Ms. O’Hara。」

「叫我Belle就可以了。我可以稱呼你Anna嗎？」

「當然可以。」Anna幾乎在她還未說完時就接話，這換來對方的笑，她有些尷尬的低下頭看著杯子。

熱度傳達到Anna些微泛白的指尖，「真不好意思，你才剛調來第一天，就要你跟著一起加班。」

Belle聳肩，「我也是在其他地方做檢察助理的工作，這點我很熟悉了。不過最近的事件真糟。」

「是啊，國家機構陷入貪污、走私的犯罪，人民都開始不信任國家了，上頭也積極的查辦這些。」Anna語氣轉為高亢，「可是換個角度想，我們就是被信任的一方了，這些案子我一定會好好查，不會讓人民失望的。」

「你會是個好檢察官的。」Belle微笑。

Anna被這樣看著，竟然覺得有些臉紅。她趕緊轉移視線，胡亂整理桌上的文件，「我，我還只是個助理，還有很多事要向Mr. Freeman學習的。」

「這區的檢察官？我只有在最初進來時見過他一面。」

Anna點頭，「他雖然長得有點兇，可是我敢打賭，如果你看過他偵訊或者開庭，你一定會想一直待在這裡的。」

「你很尊敬他。」

「他是我見過最棒的檢察官，而且在我考取資格之前，他就幫助我很多。他是我的目標。」

Belle將手上的杯子放在旁邊，「很高興能與你認識，Anna。」

Anna站起身，迎向Belle伸出的手，展開笑顏，「我也是，希望之後我們一起努力。」

深夜的道路偶有一部車經過，然後又會陷入長久的寂靜。冷冽的空氣被吸入鼻間，一路到口腔都是涼的，Anna吐出一口白氣。

她從包包拿出手機，沒有未接來電。站在路燈下許久，她滑下撥出鍵，撥號的聲音一遍一遍循環，不需要拿到耳邊都能聽見。

那聲清亮好聽的聲音從手機傳出，Anna趕緊把它湊到耳旁，「Elsa，我──」

沒有了對她說話時的溫柔，Anna垂下肩膀，還是把電話語音聽完。

「Elsa，我是Anna，昨晚我很抱歉，不管我做了什麼，我都...回我電話好嗎，就這樣。」

Anna收好手機，將身上的大衣拉緊。